耍大刀的李苦禅

画家本为文人，常给人文质彬彬之感，齐白石的大弟子李苦禅，却是个例外。

记得在一部纪录片中，讲述了李苦禅耍大刀的故事。上世纪50年代，李苦禅在中央美术学院任教。一天他回宿舍的路上，看到有人在胡同口耍大刀卖艺，围了一圈人。李苦禅上前看了一会儿，随口说了一句：“耍得不怎么地道呀！”卖艺人不服气地大声反问：“朋友，你来耍一个给大伙看看。”李苦禅来了兴致，说了声“稍候”，就快步回宿舍取来双刀。他这双刀很锋利，平时装在一个鲨鱼皮的口袋里。李苦禅放开耍了一阵，只见两把刀上下翻飞，舞到高兴处还将刀掷于空中，之后又稳稳接住。围观者连连喝彩，纷纷抛出赏钱。“这钱应该归您！”卖艺人捧着钱对李苦禅说。苦禅先生见状呵呵一笑，摆摆手说：“我是美院的老师，给你帮个场而已。”

这个耍大刀的故事，说明李苦禅真有武术底子，且颇具观赏性，但他武功到底强不强，有多强，似乎还弄不太清楚。好在不久后，笔者在一本校友回忆录中读到了他的另一个故事，这下可以很肯定地说，李苦禅的武功挺高。

上世纪30年代，李苦禅在杭州国立艺专（今中国美术学院）任教，由于他总是站在爱国学生一边，被学生私下里尊称为“赤色教授”。一天，他在西湖边观赏荷花，却见有人慌慌张张地向他这边跑，一问方知，原来是有个蛮横的野和尚在前面拦路要“买路钱”，吓得胆小的游人到处乱窜。李苦禅上前一看，只见野和尚袒胸露肚，敲着木鱼，身边放两块大石头，只要有人路过，就举起石头，大声喝道：“要想从此过，留下买路钱！”石头足够大，一般人根本无法轻松举起，所以一些胆大的年轻人虽对其怒目相向，却始终不敢上前制止。李苦禅对自己有信心，走向前去，故意伸手向野和尚要“买路钱”。野和尚勃然大怒，出手即打，结果李苦禅三下五除二，麻利地将其制伏。围观者纷纷叫好。

在我国的侠客传统中，对武侠的评判，并不以武功高低来度量，而以武德为最高标准，“宁可无武，不可无侠”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李苦禅有武有侠，自然更加受人尊敬。

从艺术的角度来说，习武培养了李苦禅豪放雄强的性格，这种性格反映到绘画中，成就了他强健的笔力和豪放的风格，终成一代花鸟画大师。

耍大刀的李苦禅，不是花架子，而有真功夫。